【审判】

　　厦门市中级人民法院经审理确认上述事实。认为：争议作品《繁华的厦门岛》与《厦门风光》明信片之二的《白鹭洲夜景》系同一幅作品，原名为《节日的筼筜湖》，系原告独立创作完成，由原告依法享有著作权。

　　《投资介绍》是一种招商宣传资料，性质属招商广告。新格公司在接受会展公司委托后，设计、制作《投资介绍》时，未经著作权人谢建波许可，擅自使用其已公开发表的作品，并修改作品名称，未署作者姓名及未支付稿酬，其主观上具有侵犯他人作品著作权之署名权、修改权、使用权和获得报酬权的故意。会展公司作为《投资介绍》的广告主，未尽审慎审查义务，致使争议作品在未征得著作权人许可情况下使用，主观上有过失。该两被告的行为违反著作权法第十条、第四十五条第（五）项的规定，共同侵犯了原告摄影作品著作权之署名权、修改权、使用权和获得报酬权，应依法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。两被告使用原告作品时，仅对作品名称进行了变更，未对作品内容进行歪曲、篡改，故原告主张其保护作品完整权受到侵犯于法不符，不予支持。虽然由于《厦门风光》明信片的设计、发行单位的过错，将《白鹭洲夜景》的摄影者误署为朱庆福，使会展公司和新格公司客观上不可能知道该作品的真实作者，但这并不能成为他们可以不经许可而使用他人作品的抗辩理由。新格公司主张其在使用争议作品前已口头征得朱庆福同意，因朱庆福予以否认，新格公司亦无法举证证明，故不予采信。原告请求两被告承担因制止侵权而支付的费用一节，因无相应证据佐证，不予采纳。

　　被告朱庆福早在1997年12月即已明确知道《厦门风光》明信片之二所采用的摄影作品《白鹭洲夜景》非其所摄，署名有误，并在原告曾于1998年9月向其交涉争议作品署名的情况下，仍于1999年1月14日领取新格公司支付的应由原告享有的稿酬，其行为属主观恶意的不当得利。但该行为仅与新格公司之间形成不当得利之债，系另一法律关系，应另案处理。

　　依照《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告法》第七条第二款第（九）项、第四十七条第（五）项及《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》第十条、第十一条第四款、第四十五条第（五）项的规定，厦门市中级人民法院于1999年4月27日判决如下：

　　一、会展公司、新格公司立即停止侵权。

　　二、会展公司、新格公司共同赔偿原告谢建波因署名权被侵犯之精神损失人民币1500元；因使用权、修改权和获得报酬权被侵犯的财产损失人民币1500元。两公司互为连带责任。

　　三、会展公司、新格公司共同以书面形式向原告赔礼道歉（道歉内容须经本院审核）。

　　四、上判二、三项于本判决生效后十日内履行。

　　五、驳回原告谢建波的其他诉讼请求。

　　被告会展公司与新格公司不服此判决，向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上诉。会展公司上诉称：一审判决在主体认定上有错误。因为本公司与开发公司并非同一主体，也不是由开发公司名称变更而来，而是新设立的主体。一审判决认定我公司（应为开发公司）有侵权的过错毫无根据。开发公司和新格公司在本案中没有侵犯原告权益的故意，也无法预料行为会存在侵权的可能性。导致本案争议的原因，主要在于明信片发行单位的过错。一审判决认定原告谢建波为《白鹭洲夜景》的作者，证据不足。请求二审撤销原审对我公司的判决事项，驳回谢建波对我公司的诉讼请求。

　　新格公司上诉称：我公司在使用作品时事先取得了朱庆福的许可，使用后朱庆福也收取了稿酬。我公司的行为与侵权的发生没有因果关系。请求撤销原判，驳回谢建波的诉讼请求。

　　被上诉人谢建波答辩称：两上诉人未经同意使用其摄影作品，又未支付报酬，侵犯其著作权。朱庆福冒领稿酬，有明显的主观故意，亦构成侵权。原审判决未充分保护其合法权益，请求二审作出公正判决。

　　原审被告朱庆福诉称：新格公司使用争议作品前未征得其许可。其在1999年1月14日前未见过《投资介绍》。上诉人及被上诉人对其指责没有事实根据。

　　福建省高级人民法院经审理认为：争议作品系谢建波的摄影作品，已被厦门中院审结的另一案事实所证实，会展公司有关谢建波不是争议作品的作者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。

　　上诉人新格公司在为开发公司设计、制作《投资介绍》时，未经著作权人许可，擅自使用其摄影作品，并更名为《繁华的厦门岛》，又不署作者姓名，客观上侵害了著作权人的署名权、修改权、使用权及获得报酬权，新格公司对此应承担相应的侵权责任。开发公司作为《投资介绍》的原广告主，依其与新格公司有关“图片资料由双方协商解决”的合同约定，应和新格公司共同承担侵权责任。因开发公司已被注销，该责任由其债权债务的承担者会展公司承担。两上诉人认为其不应承担侵权责任的理由不能成立，一审判决两上诉人停止侵权并赔偿谢建波损失并无不当，应予维持。因会展公司不是该侵权行为的行为人，其继承的只是开发公司的债权债务关系，所以其不应承担具有人身性质的赔礼道歉责任，原审判决会展公司向谢建波赔礼道歉不妥，应予变更。新格公司主张其在使用争议作品时已取得朱庆福的同意，因朱庆福否认，其主张证据亦不足，不予采信。朱庆福从新格公司领取争议作品稿酬的行为属不当得利，应另行处理。一审认定事实部分有误，适用法律部分有误，应予改判。根据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》第一百五十三条第一款（二）、（三）项之规定，该院于1999年10月21日判决如下：

　　一、维持一审判决一、二、四、五项。

　　二、变更一审判决第三项为“新格公司以书面形式向谢建波赔礼道歉（道歉内容须经本院审核）”。

　　【案例分析】

　　本案由一幅最初发表于《厦门风光》明信片上的摄影作品署名之误，加之与本案本无关系的《厦门风光》邮资明信片上又存在失误，以及本案使用争议作品两被告的过错，从而使案件变得复杂而又富有戏剧性。本案审理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