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分割的合作作品作者分别对相应部分行使著作权

李祥云诉《读者报》报社著作权列纷案

　　【案例简介】

　　判决书字号

　　一审判决书：成都市武侯区人民法院（1999）武侯民初字第40号

　　二审判决书：四川省成都市中级人民法院（1999）成知终字第2号


　　案由概述：

　　原告李祥云1998年10月－11月初利用业余时间在成都九眼桥劳务市场通过深人了解，仔细观察，拍摄了若干幅反映来蓉打工者情况的图片。经过精心挑选，确定了12幅照片构成专题，于1998年11月12日在《巴蜀质量跟踪》周刊1998年第26期发表了题为《“人市”“卖力”不“卖人”》的专题摄影报道。同年11月19日，被告《读者报》报社在未征得原告意见的情况下，盗用原告专题摄影报道《“人市”“卖力”不“卖人”》中的图片7张，构成“光辉灿烂与阴暗丑恶同在”的专题摄影报道，以被告自己的名义刊登在1998年第68期《读者报》第2-3版上。并提前于1998年11月19日出版发行。原告诉至法院，要求判令被告停止侵权并赔偿损失。

　　原告诉称

　　原告李祥云认为：由于被告《读者报》是在全国公开发行，现已广为流传，客观上对原告形成了不良影响和损失。被告刊登原告的作品时并未署原告的名，侵犯了原告的署名权；被告随意剪裁修改，侵犯了原告的修改作品权；被告印刷作品质量差，图片不清楚，侵犯了保护作品完整权；被告未经许可擅自使用我的作品，我至今未收到稿酬，侵犯了获得报酬权。被告的行为侵犯了原告的著作权，使原告的精神和经济都受到了较大的损害。请依法判令被告停止侵害原告的著作权，并消除影响，公开赔礼道歉，判令被告赔偿原告经济损失22000元。

　　被告辩称

　　被告《读者报》辩称：《巴蜀质量跟踪》周刊1998年第26期发表的专题摄影报道《“人市”“卖力”不“卖人”》系易旭东、李祥云的合作作品，撰文为易旭东，摄影为李祥云。本报A2-3“关注成都”版由于稿件质量未达到要求，于1998年11月18日晚，决定撤换该版稿件，转载这组摄影报道，因版面有限，只转载其中7张新闻照片。在征得著作权人之一，原《巴蜀质量跟踪》副总编易旭东同意，根据易旭东撰文一句“它在展示其光辉业绩时，也呈现了阴暗丑恶”，重新制作标题为《光辉灿烂与阴暗丑恶同在》。当晚因临时换稿和时间紧迫，电脑出现故障，漏排作者署名。1998年第68期《读者报》出版后，本报多次向李祥云道歉，并在同年第70期本报相同版面上刊登启事：“本报第68期《光辉灿烂与阴暗丑恶同在》图文，摄影为李祥云，因电脑出现故障和编辑工作疏忽，漏排署名，特向摄影作者李祥云道歉”。同时，为表歉意，特按高于本报转载照片稿酬标准，付给李祥云稿费200元，于同年12月14日由著作权人之一易旭东代领转交，但李祥云拒收。且本报曾派出报社三名编委登门向李祥云道歉，希望双方自行协商解决，未果。根据《著作权法》规定，作品刊登后，除著作权人声明不得转载、摘编之外，其他报刊可以转载或者作为文摘、资料刊登，因此本报可以不经著作权人许可。本报在转载这组新闻照片上，无本报记者、本报编辑部以及任何署名，故原告称“以被告自己的名义刊登”与事实不符。本报在对原标题进行修改时，已征得撰文者易旭东的许可。在转载的7张照片中，无论从主题、内容上均无歪曲篡改之处。本报采用压编排的一种版面效果，与《巴蜀质量跟踪》周刊发表时采用压图编排一样，属正常的编辑业务范畴，不属于侵犯“保护作品完整权”。所以被告的行为未侵犯原告李祥云的著作权，请判令驳回原告的诉讼请求。


　　一审案件事实及证据：

　　一审法院四川省成都市武侯区人民法院经审理查明：原告李祥云利用业余时间在成都九眼桥劳务市场，拍摄了12幅反映来蓉打工者各种情况的照片。刊登在1998年第26期的《巴蜀质量跟踪》周刊上，命名为《“人市”“卖力”不“卖人”》，构成专题摄影报道。该报道标明摄影为李祥云，撰文为易旭东。摄影作品系李祥云首次公开发表，但未注明本报道未经许可禁止转载和摘编。1998年11月20日，《读者报》第68期第2－3版上转载刊登了李祥云发表的这12幅图片中的7幅，构成“阳光灿烂与阴暗丑恶的同在”的专题摄影报道。该专题摄影报道即没有署李祥云的名，也没有其他任何署名。同年11月27日，《读者报》第70期3版右下角刊登《读者报》编辑部的更正启事称：“本报第68期《光辉灿烂与阴暗丑恶同在》图文，摄影为李祥云，因电脑出现故障和编辑工作疏忽，漏排署名，特向摄影作者李祥云致歉”但《读者报》没有直接向李祥云支付报酬，而是于1998年12月14日将稿费交由《“人市”“卖力”不“卖人”》撰文者易旭东，由易旭东代表李祥云领取。后因李祥云拒绝领取，易旭东遂将稿费退还《读者报》。为此，李祥云以《读者报》的行为侵犯自己的著作权为由诉请来院。

　　上述事实有以下证据在案为证：

　　·《巴蜀质量跟踪》1998年第26期刊物；

　　·《读者报》1998年第68期、第70期报纸；

　　·易旭东代李祥云领稿酬的领款单等。


　　一审法院判决：

　　法院认为：《巴蜀质量跟踪》刊登的《“人市”“卖力”不“卖人”》专题摄影报道系李祥云、易旭东的合作作品，该作品可分割使用，李祥云对其摄影作品即12幅照片拥有著作权。李祥云在首次公开发表自己的摄影作品时，没有同时标明“本作品未经许可不得转载、摘编。”《读者报》第68期转载李祥云的作品，应视为《读者报》转载李祥云的作品时侵犯其署名权，鉴于其在该报上刊登了致歉的内容，并已经消除其影响，不必再行赔礼道歉。《读者报》所转载作品时并未歪曲李祥云的作品，照片的清楚与否属印刷质量问题，而对照片的修剪、压图编排属剪辑手段，并未影响照片反映其作者思维的整体内容，故不构成侵犯其修改权和保护作品完整权。虽然易旭东向《读者报》代李祥云领取了稿酬，但易旭东未得到李祥云领取稿酬的受权委托，应认定为未按规定程序向李祥云支付报酬，应承担相应的责任。据此，依照《著作权法》第三十二条第二款之规定，判决如下：

　　一、《读者报》在本判决生效时立即支付李祥云稿费200元；

　　二、驳回李祥云的其他诉讼请求。